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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忍迹】候鸟难归 29






「亲爱的,你躲在哪里发呆」







日吉靠在车站出口的墙上,刚要看手表便看见岳人从站里走出来,对方穿着浅蓝撞色外套下身套了一条灰色运动裤,看起来特别暖和但唯一不足的是外套敞开着,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打底。


日吉见他过来后站直身子,问他:“前辈怎么不穿厚一点?”


岳人表情有点不太对劲,小脸皱巴巴的,日吉猜他是不是又跟家里人闹矛盾了。


见对方没睬他,日吉也不恼,双手捏着对方外套的拉链把两边合好后再往上一拉,敞开的外套便合上了。


高考这两个月没怎么和网球队的前辈们见过面,他按着岳人脑袋跟自己比了比,好像长高了一点,头发也长了点,刘海的碎发快要挡住眼睛了,看起来跟他差不多。


“若,”岳人终于说话,语气有些哽咽,“侑士不见了。”


日吉单只手插在裤兜里,面无表情地拨了拨他的刘海一下:“既然约我出来就不要提别人。”


“不是,侑士真的不见了,打他电话没人接,他家也没人,怎么办?在电话里问迹部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......”岳人有些语无伦次,他大概是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又不愿意提及。


其实日吉还是不太明白,但是首先要把对方安抚好,他说:“别急,迹部前辈能自己解决的。”


“我是想和你说,要不我们今天不去游乐园了……”岳人低头抠着手,“我……”


“没关系的前辈,或许现在有人会更需要同伴。”



迹部脸上忽然贴上一片温热,睁开眼后发现是一只易拉罐,宍户举着易拉罐对他狡黠地笑着,和一群人围在他面前。


慈郎、泷、岳人、日吉、凤和宍户,还有默默站在他身侧挡风的桦地,大家都来了,但还少一个人。


“哟,这么巧啊?”宍户把贴在他脸上的易拉罐扔到他怀里,“本来打算买杯热饮给自己喝的,算了给你了。”


拙劣的演技和说辞,迹部接住饮料,感觉身体暖了不少,见大家都在看自己,迹部有些不自在,“都盯着本大爷干嘛?”


“我们还想问你干嘛呢?坐人家门口那么久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们店新招的的保安呢。”


话音刚落,泷在后面给了他一巴掌:“一边玩去,你见过这么帅的保安啊?”


岳人恨铁不成钢地捂住宍户嘴巴,把他往外拖了好几米远,凤担心地跟在他们后面。


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啊??”


宍户挣开:“不好笑吗?”


“哪里好笑了!”


宍户看向凤,凤正直地摇头,于是他受挫:“果然说笑话这种事得是让忍足来。”



“景吾我好冷,我们进店里吧。”泷搓搓胳膊,说罢对其他人挤挤眼。


“对啊对啊,我好冷好饿,我们进去吃东西吧!”慈郎睁着期待的大眼睛看着迹部,桦地在旁表示赞同地点头。


迹部无奈,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大家推进店里。


菜单上都是些配咖啡的小甜点,一群人点这个点那个,很快就把桌子摆满了,慈郎吃得脸颊鼓鼓的,含糊不清地跟迹部说:“迹部这个好好吃,要不要吃吃看!”迹部笑着摇头,虽然说心情好了一点点但还是没有胃口。


之后的好多天都这样,一群人吃吃喝喝开开玩笑,丝毫不问他执着等待的原因,连忍足的名字都没提过。


他也没那么死脑筋非要在店外坐着了,在店里点几杯最贵的咖啡,坐在靠马路的玻璃窗那桌,一坐就是一天,一直等啊等,每一次打过去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,他在社交软件上留的言也没有回复。


时间一点一点地过,看着同伴们总这样每天都来陪自己也不是办法,虽然队里确实有几个缺心眼的,但也不能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,于是迹部对他们说你们该去干嘛就去干嘛,不要特意来陪我。


在大家走时,宍户重重在他肩上拍了拍,特别意味深长,迹部说放心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,宍户有些不自在地说了句我可不是在担心你后便走了。


迹部盯着窗外的树木,常绿阔叶在冬季不会凋谢,但他能观察得出它在慢慢萌发新的嫩芽,渐渐把叶子的颜色从冬天的深绿转变成初春的浅绿。


在对面的巷子一直停着辆车,母亲已经在车里观察了他好多天,与其说观察,倒不如说是保护,但凡迹部有危险,车上的保镖们可以及时保护他。


儿子落寞的侧影令她苦恼,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开导他。



“走,跟妈妈去踏青。”母亲在儿子对面坐下。


迹部摇头,“没心情。”


“去到就有心情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陪妈妈两天都不愿意?”母亲无奈道,“傻小子,都在这儿坐多少天了,还没坐腻啊?”她稍稍举起手示意门外等待的保镖进来,“我让阿金替你等吧,他很靠谱的。”


迹部本不愿意,但因为是母亲也不好拒绝,于是乖乖地跟着母亲回家,回的不是他们家在市区的家,而是母亲名下的庄园。


当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时,一只小狗从里面飞奔出来,迹部叫着它的名字张开怀抱,小狗“汪汪”地回应他,随后扑到他怀里,在他脸上乱舔,特别痒,于是迹部笑着躲开,这是他这十几天来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。


踏青活动范围在庄园的后院内,其实所谓的后院就是一座山,这座山上的一切事务由佣人们来管理,那些花草树木都长得十分茂盛且有条理。


第二天的天气不算好,天色灰蒙蒙,迹部带着钓具和母亲一起踏青,他在湖边停下,母亲就在不远处的树下看书,把鱼竿抛进水里后他也安静下了。


不知过了多久,天空静静地落下好几个雨点,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,对方已经撑起伞,母亲见他看过来,小声说:“没关系,你继续,撑伞。”


她看着儿子翻包找伞,好不容易找到伞打开时,忽然一个东西不巧被伞带了出去,她还没看清楚是个什么那玩意儿就“扑通”一声被甩进了离岸有几米远的水里。


迹部征愣住,不可置信地盯着湖面,手止不住地哆嗦,雨开始变大,雨点“啪嗒啪嗒”地打在水面上,一圈圈地泛起涟漪,迹部顾不得下雨,没有一丝犹豫地跳下湖。


“景吾!”


母亲吓得把伞扔到一边,跑过去一把拽着要往水里去的儿子,水已经没归膝盖,迹部固执地还要往水里走。


“别去,别去!”母亲双只手抓着他胳膊,发红的眼角让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无助,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,她捧着儿子毫无血色的脸,小心翼翼地问,“怎么了景吾?”


“手机掉进去了。”哽咽中能分辨得出来他说的话。


“没事的,一部手机而已,没事的。”雨越下越大,母亲想要牵着他的手往岸上走,“我们先回去。”


“我手机不见,妈妈。”迹部十分无助,雨水混着泪水一直从眼角处滑落,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母亲心碎欲裂,“怎么办他找不到我怎么办,妈我该怎么办……”


母亲忍着泪水拦着他再往水深处走,“景吾我们先回去……”


“不,我不要回去!”迹部挣脱开母亲的手,固执地寻找刚才掉落的手机,初春的湖水冰凉,淋着雨使他面色惨白,身子控制不住地发寒颤,迹部感觉到身子越来越重……


母亲踉跄两步再次去抓他,两个人都狼狈至极,她紧抓着他的手不放,“景吾!我们不找了好不好?听话好不好?快上去,雨越来越大了傻瓜!”


迹部忽然安静下来,呆滞着看着湖面,雨水扑打在湖面上如同一场枪林弹雨,砸在身上是那么痛,他又看向母亲,平日里文静美好的模样全被雨水和湖水打乱,那头每天都精心护理的秀发有好多都粘在脸上,特别狼狈,母亲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平静下来,小心翼翼地问:“宝宝?怎么了?”


未曾有过的任性和委屈涌上心头,此时不再是哽咽也不再是呜咽,他紧紧地搂着母亲放声大哭。



“你知道吗,今天感染科又来了好多人,现在病人都特别多,我那个在感染科的同学说他们科忙死了,都乱成一团了,人手不够床位也不够。”


“啊?前两天不是说不严重吗?主任还说不用担心,能控制得住。”


“谁知道这两天病例涨了那么多啊,听说感染科已经向别的科室借人手了,真闹心。”


“太可怕了,回去要置办捕鼠器了,这大热天的真折磨人。”


“没办法,夏天是各种传染病的多发季节嘛。”


忍足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病房里,强烈的阳光穿过蓝色半透明的窗帘洒在靠窗的皮沙发上,病床旁的桌上摆放着一束开得十分艳丽的火鹤花。


“夏天?”被迫听门外护士闲聊的忍足一直云里雾里,现在才二月中旬,怎么会是夏天呢?


忍足不再吸氧但手背上仍扎着针,他没有欣赏花朵的闲心,扶着脑袋坐起来后整理着自己的思绪,空荡荡的VIP病房只有他一人。


顾不得现在仍在输液,忍足把手背上的输液针拔掉后急忙地下床,拉开窗帘后一股热浪扑了进来,忍足征愣,难不成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?


他心想不行,手忙脚乱地要打开柜子收拾行李,这时又突然想起要给迹部打个电话,慌乱中把桌上的座机打翻在地,在门口聊天的护士们打开门来查看。


“嘿,你还不能下床!”胖一点的护士要把他摁回病床上。


“我躺了多久?”


另一个护士把座机摆好,淡淡地说:“你躺了半个月。”


“怎么可能,夏天都来了,我怎么可能只躺了半个月?”


“你真的只躺了半个月。”


“夏天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来了?”


两名护士十分困惑,两人对视后那位胖一点的护士说道:“嘿小朋友,这里是南半球。”


忍足瞬间在脑子里搜索世界地图,南半球?他现在是在哪块大洋哪个国家?算了现在不重要,护士注意到他手背在流血突然大叫了一声,忍足则又拿起电话拨打他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,电话“嘟”了很久,打不通。


他用手指点着座机屏幕检查着号码是否正确,没打错但就是打不通,他忽然有些急躁,随后又耐心地打了好几遍也没人接,于是他终于作罢,挂电话后继续收拾衣物。


瘦护士也不知道他要干嘛,见他翻箱倒柜地找东西,于是拿出了患者父母拜托她交给患者的东西,一个文件袋和一部新手机。


手机插上了新话卡,通信录除了父母外仅存了爷爷奶奶的号码,连惠里奈和谦也的都没有,忍足平时懒惯了,就记得住三个电话号码,妈妈的自己的还有迹部的,如今想找人帮忙也没办法。


文件袋里放了一份租房合同和钥匙,一张他自己的银行卡一张父母给他新办的卡,护照和一些证件,一份录取通知书,他打开后看到是个陌生学校后脸垮了下来,最后是一封母亲的手写信。


两页纸交代了很多,开头交代他们回国的原因,说是爷爷摔断腿,奶奶老毛病不巧又犯了,于是他们只好丢下还没苏醒的他回去。


忍足盯着信纸,决定给奶奶打个电话,几乎是秒接。


“喂,请问是哪位?”奶奶说话不紧不慢。


“奶奶,是我。”


“是小侑啊,你怎么换了个国外的号码?我还以为是谁呢,”似乎是察觉到忍足语气有些低落,奶奶故意笑吟吟地问道,“给奶奶打电话干嘛呀?”


“您好些了吗?爷爷呢,腿怎么样了?”


“哎哟,这点小伤养几天就没事了,你爷爷好着呢,坐个轮椅都不用自己走路,别提多舒坦,不用担心,”奶奶佯嗔道,“都跟你爸妈交代了不要和你们说的,怎么转头就把事情说出去啊!你妈在外面呢,要和她说说话吗?”


他顿了顿,说:“不用了,奶奶您好好休息,替我向爷爷问好,我有空了就回去看你们。”


“哎,好。”


通话结束后他有些发懵,坐在沙发上呆想了好一会儿后才“蹭”地站起来,护士说他还需要静脉输液,但他执意办了出院手续。


中午的太阳毒辣,晒得人发晕,一路匆忙,在医院附近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取出现金,在路边招了辆车直奔机场。


今晚的23点有回去的航班,飞十一个小时中途在新加坡转机,忍足拿到登机牌后稍微安心了一些,在机场等待了这几个小时实在难熬,等到终于可以检票前却出现了意外。



“抱歉,由于您和鼠疫患者的活动轨迹重合,出境前需要居家隔离28天。”忍足在机场工作人员的脸上找不出半点开玩笑的迹象。


“什么?”忍足的脑袋发懵,有种不好的预兆让他大热天冒冷汗,他不得不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,“我今天只在vincent医院还有楼下的ATM机两处活动。”


工作人员连忙解释道:“那位患者也是在你说的那两处活动,非常抱歉,这是刚才才发布紧急通知,我们会给您免费全额退款的。”


“没有其他办法了吗?”


“要出境必须要隔离28天,28天后无体温升高,无明显体征,一般症状良好即可解除隔离,解除隔离后就可以出境了。”



一辆救护车直接把忍足拉回来父母帮他租的地方,工作人员把注意事项交代好后便离开了,忍足盯着门口觉得一切都不真实,一个来电把他拉回现实,来电人自称是房东,人很热心肠,她说你不用担心,只有这段时间不离开家,其他事情她都会帮忙解决。


钥匙插孔转动,打开门和灯,两室两厅的房子在玄关处一览无遗,忍足简单在房子里走了一圈,房子很干净,有人提前做了卫生。


客厅没有一丝尘埃,从窗户往外看,门前的马路上仅亮着一盏昏暗的路灯,午夜的街道十分静谧;开放式厨房锅碗瓢盆俱全,甚至还有电饭煲;冰箱上贴着母亲的留言,打开一看里面塞满分类放好的食物;两个房间都铺好被褥,母亲在纸条上说不知道他想睡哪间,于是两间都整理好。


房子的布局恰到好处,家具的整体颜色偏暖,整个空间简洁又十分温馨,下一秒忍足却把灯全关了,只有眼前的空间黑下来,才能欺骗自己说这里是东京,也骗过自己说明天就能和他见面了。


被迫停留在异国他乡的夜晚很难熬,忍足昏昏沉沉地缩在床上。烦躁、苦闷、无能为力,各种情绪填满心灵。他在东京安稳地度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,六年不曾搬过一次家,害得他失去了儿时与朋友离别时的那种洒脱,那时的自己总念叨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要习惯离别之类的话,他苦笑,现在倒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。


可是这怎么能和小时候比呢,小时候交过最长久的朋友也就在一起玩了一年多,可他却在冰帝读了六年,和恋人相互陪伴的六年有太多不能割舍的记忆。


青春期的第一个恋人也许会铭记一生吧?此刻他的心才迟钝地感觉到痛,会的,他如同星辰般绚烂耀眼,怎么会忘了?


如果自己能足够强大,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分离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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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的设定是在国外读本科前不用读预科,但现实中是要的。Orz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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