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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忍迹】候鸟难归 31





「他永远不会承认,那个再也不会相见的人竟会如此难忘」






第二年的春天,母亲和外公执意让迹部回伦敦。


当飞机飞上天际时,他从空中俯瞰整个东京,一个没有结果的等待,耗费了他无数的精力。


迹部景吾空白的十八岁,没有惊天的伟业,没有昔日的意气风发,十八岁最好的年纪,他困在东京某条街里的小小书店,自己怎么会一直等他,不会的。


随着飞机升高,在夜晚中散发光亮的城市变得越来越渺小,迹部似乎感觉到心脏在一阵一阵地抽痛。


他对自己说等看不见东京的灯光后,就把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删除,他要跟过去的感情割席,他要自己依旧是高傲的国王,国王不能掉眼泪,即使很难过也不能。


母亲同他一起回去,见他发呆就努力找话题,去年他放弃了某大学的offer,今年再次申请学校,他没和任何人商量,选择了离伦敦很远的S大,给母亲看时,母亲一直夸这个学校好,说既然在苏格兰读书那就搬到苏格兰住下吧。


他们家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房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差遣人过去保养,于是他们直奔苏格兰,常住伦敦的外公比他们早几天到达。


时隔一年终于见到外公,老爷子难得早早就拄着拐杖站在门前等他们,他身旁站着几个佣人,靠得最近的佣人为他打着伞。


他见到迹部后缓缓地走出伞的阴影,迹部喊了声外公,外公笑着回应他,说回来就好。


等待开学的日子特别无聊,迹部就在家里照顾外公的花草,跟它们待在一起时心灵都会感到十分平静。


难得控制不住情绪时他会枕着外公的膝头,外公总说没事的景吾,后来又讲他和外婆的故事,迹部就静静听,悄无声息地闭眼忍下即将落下的泪。



S大很好,没有围墙划清学校与邻里街区的界线,就像一座古老小镇,他每天去上课都会在古老的建筑间穿梭,学校里特别多咖啡店和面包店,各种食品的味道浸染整个街道,咖啡店的生意一直红火,店外的小桌子上常常有学生在聊天讨论,这里自由又有活力。


开学两周后,迹部在学校里遇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个人,其中有个人实在是印象深刻,毕竟在小樽还死皮赖脸地要帮他和忍足拍照。


正当迹部犹豫是否要打招呼时,其中一个金发男人发现了他,揽住他旁边的高大男人看向迹部这边,盯着看了两三秒后,笑着打招呼:“是你呀,好久不见!”


迹部迟钝地眨眨眼,好奇道:“你们怎么在这儿?也是S大的学生吗?”


“学生倒不是,不过他是这个学校的老师,我经常来这里找他。”


迹部点头,那人又开口:“他是化工学院的老师,你呢?”


“我是经管的。”


“对了,另外那个小朋友呢?”大卫的嘴巴停不下来,“你们怎么样了?在一起没有?之前我就看得出他喜……”


迹部的眼眸不易察觉地暗了下来,他的同伴便打断道:“既然有缘再见,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,杰森•奥尔德•佩雷斯。”


大卫也学着他的模样,伸出手,“大卫•布莱恩•霍尔。”


迹部礼貌地握住对方的手,点头道:“迹部景吾。”

 

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他们曾经看过,迹部没课时大卫总是缠着他,时间久了两人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。


在学校他唯一走得近的就是这两个人,对同学总是保持礼貌距离,在这个学校,他不是迹部财团的公子,不是活力恣意的网球选手,他是迹部景吾自己。

 

日子如同时钟,有规则地一点一点往前进,他原想平淡地度过这四年,但大学的展示平台太多,也难于掩盖自己的光芒,他开始组织各种活动、参加各种比赛,迹部依旧闪耀地站在众人的目光中。

 


第二个学期的某一天,母亲发来信息让他回家吃个饭,他看了眼日历,竟然不记得是自己的生日,于是急匆匆回家吃了晚饭,母亲吃饭时一直看他,说往年举办生日派对时迹部要跟太多人交谈,都没能好好看看他,今晚平常寻常的晚饭却让她很满足。


晚饭结束不过晚间8点,母亲问他没有其他活动了吗,他摇头,又问生日不出去和朋友聚一聚吗,迹部又摇头,母亲并不满意儿子这般无趣,生日连蛋糕都不吃就算了,竟然不打算出去玩到天亮,于是她把不情愿的儿子推出家门。


“景吾,你才多少岁啊?如此美好的年纪就应该大玩特玩,当然不要在违法的边缘试探就好了,”母亲退回两步,佣人们把古典的大门慢慢关起来,“没玩够不许回家,记住了啊!”


迹部居然有种被扫地出门的错觉,他开车在市中心漫无目的地游荡,最后跑回他们学院专属的图书馆待到闭馆。


他刚要走到自己的停车位时,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,而后左肩被拍了一下,他看了一眼那人,隔壁专业的男同学,两人简单聊了两句,男同学便说:“走,喝两杯去?”


迹部点头时没想那么多,一是这人跟过自己参加了一次校内的比赛,能力不算突出但也算听话,二是他确实好奇同龄人的社交,他平时没课的话都会在晚上十点前赶回家,大卫笑着打趣他是个乖宝宝,他倒想看看别人平时都在哪儿活动。


对方提出“喝两杯”的地方只需要两三分钟的步行距离,于是便不开车,两人并排走着,说起来也不算并排,迹部走快了半步,他没察觉到那人在盯着自己的背影,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。


他第一次听到迹部的姓名时留了个心眼,这个的姓氏太特别了,他能想到的只有那家迹部财团,于是他跟着迹部一起做项目,在期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。



英国的bar大多没有卡座,一大群人站在舞池里举着酒杯摇头晃脑,迹部被时而粉绿时而蓝紫的灯光晃得眼睛疼,从站在这里开始便一直被人推搡着,他没有跟着一起蹦哒,反而一脸冷漠地抓着手中的杯子。


男同学见他这般,便带他离开舞池,沿着bar的悬空楼梯往上走,二层是难得一见的卡座,这里同样喧闹但起码不挤,半开放的卡座能看得见一层舞台上的表演,两人挑了一个空座坐下,迹部见对方点酒,习惯性地张罗着买单。


上酒水的同时来了五六个人,有男有女,男同学连忙解释道这帮人是他的朋友,迹部既不认生也不缺钱,对方多少人来他都不介意。


楼下似乎是要开始今晚的重头戏,音响和欢呼声震耳欲聋,男同学那一帮人一直在喝酒玩游戏,有好几个趴在透明栏杆上往下看,迹部时不时看一眼手机,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想离开。


男同学靠近其中一名同伴的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,而后好几个人都来和迹部碰杯,迹部示意性地抿了一口。


他放下酒杯后,有人毕恭毕敬地给他递了烟,迹部想摆手拒绝,但见对方一脸真诚后便接过,好几对目光顿时落在他身上。


“啪嗒”“啪嗒”“啪嗒”……


好几只点燃火光的打火机举在自己面前,迹部漫不经心地叼着烟,眼睛盯着一只只火苗,思绪有些错乱,这时,叼在嘴上的烟突然被人抽走。


每个人都齐刷刷地转头,迹部也不例外,在忽亮忽暗的灯光下他清楚地看到大卫站在自己面前,他有些吃惊:“怎么是你?”


大卫当着众人的面把烟扔了,这一个举动引起众人不满,男同学不服气地向他走近,“嘿朋友,但别坏了我们的兴致。”


大卫把迹部拽了起来,挑眉道:“嘿,你们别带坏小朋友。”


即使成年了迹部在他眼里就是个小朋友,他不顾众人阻拦,拉着迹部就往外走。


男同学好不容易勾搭上有钱人,还没把殷勤献到位就被搅和了,他用眼神示意同伴,同伴了然,一直追在两人后面。


两人在bar的出口被拦下,大卫思考着是要智取还是动武时,背后忽然有人发话了。


“别挡道。”


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惹人注目,大卫闻声回头,那人吐出一口烟雾,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,店里七彩斑斓的灯光闪烁着,那人却越发冷峻。


这时站在门口的那几个壮汉挡在两拨人之间,面向男人,问道:“佩雷斯先生,需要我们帮忙吗?”


男同学那拨人忽然打起了哈哈,说了好多句都是朋友之类的话。


大卫不服,“谁和你是朋友?”


那人被呛了也不敢生气,看了眼那几个壮汉后悻悻地离开了,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,壮汉们也散去。


大卫扑进男朋友怀里,语气十分委屈,“他们欺负我!”


男人揉了揉怀里人,十分温柔地说:“别怕,他们不敢。”


信息量有点大,迹部如同一个旁观者看着这场如同电影情节般的闹剧,看到两人如胶似漆的场景后默默地把视线移开。


过了一会儿,大卫才想起来迹部还在旁边站着,于是对男人说了两句话,又转身拽着迹部往外走,直到马路边才停下。


“虽然这是你的私事,但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,我还是劝你别接触那些人。”大卫靠在路灯上。


“哦。”


“哦?”大卫猛地站直身子,“你是不是不信啊?”


“没什么,只是同学。”


被扔掉烟后迹部的思绪一直在游离,其实他有一瞬间以为是那个人替他拿掉了那支烟,想到这里,迹部感到十分懊恼,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明明跟自己说好要忘了的。


“你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,大学可不比中学,中学同学注重感情,大学的可不一样,他们更想要的大多是利益,”大卫十分严肃,“你应该知道他们图你什么。”


迹部忽然意识到正直纯良的冰帝队友在如今是多么难得。


“其实想喝酒可以来找我的,要是遇到麻烦了可以找杰森,这边有几家他和朋友一起开的店,”大卫把手搭在他肩上,“今天你生日?”


迹部不可置信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
“刚才不小心看到某个银行给你发的生日祝福,”大卫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,“要不要吃蛋糕?哥给你买一个。”


“......”迹部把他的手甩下去,“我不喜欢吃蛋糕。”


他盯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,不高兴地瘪嘴,明明说好每年的生日都要一起过的。



迹部不知道大卫究竟是干什么的,每天都粘着他男朋友,他男朋友要上课就粘着没课的迹部,要是两人都有课,那他就在迹部教室门外转悠,时间久了班里人都认识他。


说出来也稀奇,有时候天天能见到他,有时候两三个月都找不到人,好不容易回来了,脸和身子却都晒黑了好几个度,就好比现在,从深秋开始就“失踪”的人在深冬离开前及时回来。


两个人坐在咖啡店的木制吧台椅上看雪景,他便捧着相机给迹部一张一张地欣赏他拍的事物。


大卫一直跟他说着这段时间遇到的人和事,说有一对情侣的故事特别感人,迹部盯着落地窗外的小雪时不时点头。

 

说到情侣,大卫冷不丁来了一句,“真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?”


“没兴趣。”


“大学不谈恋爱可惜了,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怎么了,你知道吗,当时我给你们拍照片的时候就觉得你俩一定有情况,所以我才故意让你们做那些亲密动作,就觉得你们迟早会在一起,不如我来推你们一把。”


一直拿勺子搅拌咖啡的手慢了下来,迹部盯着咖啡杯里因旋转而形成的波纹,思绪回溯到过去,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分开。


“没什么,只是分开了。”


迹部一直盯着杯子,看不清喜悲,大卫识趣地闭了嘴。


等到三月份时,大卫又开始“失踪”,回来时给迹部看了他拍的小动物,是一只只棕羽白腹的小鸟,大卫说这些小鸟是他这一年的重点观察对象,今年九月左右还需要去一趟新西兰。


九月来临,他特意在离开的前一天跟迹部道别,一见迹部就抱着不撒手,“既然你已经放假了,那就跟我一起去吧!”


“不要。”迹部把他推开。


“去嘛,说不定会有令人难忘的邂逅。”大卫笑着眨巴眼睛。


“不去。”


“那好吧,你不跟我去的话,要是有帅哥美女我可不告诉你。”


大卫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随口一说,竟一语成谶,到达新西兰好几天后,他遇到了一个人,一个和迹部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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